也谈京都
京都好看，但不好写。
我去过京都多次，还是会想再去拜访盘桓。京都好在何处，我觉得是氛围。
手机里有个天气应用程式，会有古诗句合衬当日天气应景，京都为之前旅游时关注。今日无意划开，京都此时此刻：未时、午后风和；诗云：回看亭亭雪映窗，淡淡烟垂岫。无聊成独卧，弹指韶光过。
不提现在手机APP的矫情，但指对京都而言，汉诗词皆恰如其氛。我说京都最胜之处就在氛围，这个东西太意像，又缥缈，什么氛围？就是类似这等情怀。悲喜亦或不悲不喜，皆让你有诗应京都。
若谈到具象的京都，则不能用几句话言尽。只谈大概印象，京都除去古迹、寺庙、园林等等之外，也差不多了。游人不少，热门景点处也是熙熙攘攘喧闹的可以，物价更不便宜。一般意义上观光旅游，也不过如此。甚至要我来看京都车站、京都塔、乌丸、四条通、祗园商店街等等现代化建筑的存在也是不伦不类，日本语叫“违和”，且违和的厉害。至少从京都站下来，京都印象也无特别。但还好你若有机会，再待几日，再去些地方；还是大有改观的。日本人善于保存，可能天性如此，亦无需太过深究什么民族精神。京都千年营造，被保存的好，被呵护的好，被宠爱的好。所以古色古香，艺伎茶道，你若有乡愁、日本有京都。当然这对汉民族而言，共鸣大些。此地毕竟仿长安洛阳建制，左为洛阳，右为长安，故其核心区域又叫上洛，皇室贵族所居之地。所以京都无形的优越之感，可从此中来。
写京都的书不少，好像多为台湾人所写。作为旅游参考来看即可，情感上我认为都写得太过，一股对京都的谄媚之情几乎从纸上可喷薄而出。京都如他们所述是仙境没有人间烟火，此类文章基本上可以总结为“京都吹捧大合辑。”当然其中舒国治写得例外，《京都的门外汉》写得很自然，门外汉就是门外汉，也很好，喜欢就多看几眼，不喜欢走开即好。
我打个比方展开一下，京都古寺众多，大小可能近千座，难道还一座座看下来么。看过一两座，其余的走到门口看看就好，即便不看，从门口经过也可以了。若是赏樱赏枫的时节，难道硬要挤在高濑川、醍醐寺，哪里看不是看，晚上9点之后随处走走，赏夜樱的悠闲和情境，应该更好些。我去过京都几次，京都站旁东大寺、三十三间堂一次没去过，千本出水民宿旁的life和sunny超市却是每次拜访，天天都去，买过白菜、牛排、柴米油盐。往来期间，看到这里是本能寺旧址、这里是智惠光院，也就够了，门外汉看风景，不明所以是最好的，觉得好看就行了。晚上骑车去船冈温泉洗澡，经过天鹅绒美术馆，看看吹吹风，也不懂什么艺术，享受片刻的惬意就好了。再打个比方，看看圆山公园的樱花，一边的日本老者衣着整洁，面容肃穆，看樱花片片飘落，你也不必有他的感受，他看的是寂灭，你看的是热闹。大家静静看各自的，门外汉不要深究。氛围就是氛围，各自的氛围各自享受。外表静寂无声，内在世界各不相同，这是非常好的。所以若是你有机会能喜欢上京都，不必具象于某一处某一点，喜欢自会留意，处处皆是胜景。若是不喜欢，到此一游，老死不相往来也无妨，若把京都除去氛围，也就如此吧，不必太过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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